不要放棄,即使夢想遙不可及
文/Ring丶檸
01
大學畢業前,我曾做了一個夢。夢里面泛着鐵銹的刀剁着番薯葉子,灰舊的石窠里,半碎的青紅葉莖混着糠糊,幾頭長耳黑花背的大豬正貪婪地吃着。結果凌晨胃腸炎發作,疼醒後冷汗直冒。
裹上衣服捂着肚子叫車去醫院,一個人坐在急診室輸液,揉着頭發盯着醫院的天花板有些自嘲,哎呀,我現在可真狼狽。臨近畢業,卻沒有一絲面對生活的勇氣。在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之前,還有多少憂慮重重的夜晚,把夢想、現實和卑劣的自我熬成一鍋澀口的中葯。悲觀的情緒讓我自行墮落,慢慢被這潮流淹沒。
拿出手機想給家人打電話卻又關上,我數着葯店門口墻上發黴的斑點不知道説些什麽,越來越沉默。
回宿舍喝完葯後去衛生間對着鏡子刷牙,有那麽幾分鐘,我沒有説話,安安靜靜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往昔所有的片段,在腦海中一幀一幀地舖展開來。看着還滴着水的劉海,下巴上暗青色的胡茬,突然就被一支感傷的利箭擊中,難受得要馬上彎下腰,連口都沒有漱,帶着一嘴的白泡沫,轉身回房。
之後,和一個朋友説起這件事,我對她説:“很久之前,我記得我總是會通過各種方式去尋找安全感,最後發現其實安全感誰都給不了我,漸漸地我懂了自己該如何去調節自己。我才覺得自己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強大,為了夢想簡單活下去的理由。這一年我必須給自己騰出點時間來,系統地學些東西。”
“真是很老氣的對白。”她嗤之以鼻,“你才二十出頭別這麽絶望。”
“沒模仿絶望,就證明我心理素質夠好,碰見那麽多奇怪的事,到今天沒有精神崩潰,我覺得我神經足夠大條。”我回了個哭笑不得的表情,然後想到那天夜晚做的那個奇怪的夢,好像我就是圈養那頭豬一般。
北島有一首詩:那時我們有夢,關於文學,關於愛情,關於穿越世界的旅行。雖然我們仍舊懷着癡夢,戰戰兢兢、前仆後繼,混着血與淚,挾着腥與風向前路走去。夢想看起來似乎可望不可即,其實現實還不是仍然圍繞着柴米油鹽醬醋茶,最後成了那個心安理地吃着飼料的黑背花豬,總歸是為了生存。
那個心懷夢想的我們,最後都學會了低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