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絶望
文/熊培雲
人,應該在希望中棲居。但是,為什麽我們總是習慣站到施惡者一邊去想集中營能做些什麽呢?我認為人應該思考的是自己要做什麽,而不是逆境要做什麽。或許,這才是電影《肖申克的救贖》給予觀眾的最大收獲。“有一種鳥是關不住的,因為它的每一片羽毛都閃着自由的光輝。”一個熱愛自由與幸福的人,一個把自己的一生當做遠大前程的人,應該始終如一地有一種“關不住”的精神,為那自由的春色,在人生的逆境之中,勇敢地“紅杏出墻”,關心自我實現,追逐自己的命運。勇敢的人,應當對罪惡視而不見。
在索爾仁尼琴筆下,有一種出墻者是“堅定的逃跑者”。
“堅定不移的逃跑者!”索爾仁尼琴寫道,“這是指那些堅信人不能住在籠子里的人,而且對這個信念一分鐘也未曾動搖過的人。這種人,不管讓他去當個有吃有喝的監獄雜役,把他放在會計科或文教科,還是安排在面包房榦活,他都始終想着逃跑。這是那些從被關起來那天起就日夜思念逃跑、夢寐以求逃跑的人。這是鐵了心決不妥協的人,而且是使自己的一切行動都服從於逃跑計劃的人。這樣的人在集中營里沒有一天是隨隨便便度過的,不管哪一天,他要麽是在准備逃跑,要麽正在逃跑,或者就是被抓住了,被打得半死躺在勞改營監獄里。”
真正的逃跑者永遠在路上,而且永不絶望。
論及永不絶望,我們就不得不提到心理學家馬丁?塞里格曼的一個實驗。
在這個著名的實驗中,塞里格曼先生把狗分為兩組,一組為實驗組,一組為對照組。
第一程序:實驗者把實驗組的狗放進一個籠子里,在這個籠子,狗將無處可逃。籠子里面有電擊裝置,給狗施加電擊,電擊的強度能夠引起狗的痛苦,但不會傷害狗的身體。實驗者發現,狗在一開始被電擊時,拼命掙紮,想逃出籠子,但經過再三的努力,發覺無能為力,便基本上放棄掙紮了。
第二程序:實驗員把這只狗放進另一個籠子,該籠子由兩部分搆成,中間用隔板隔開,隔板的高度是狗可以輕易跳過去的。隔板的一邊有電擊,另一邊沒有電擊。(文章)當把經過前面實驗的狗放進這個籠子時,實驗者發現,除了短暫的驚恐外,實驗狗一直臥在地上,接受電擊的痛苦,在這個原本容易逃脫的環境中,實驗狗連試一下的意願都沒有了。
然而,有趣的是,當實驗員將對照組中的狗,即那些沒有經過第一個程序實驗的狗直接放進後一個籠子里,卻發現它們都能逃脫電擊之苦,輕而易舉地從有電擊的一側跳到沒有電擊的另一側。
塞里格曼將這種絶望稱為“習得性無助”。由此可知,我們日常生活中所遇到的絶望,不過是一種積習,它更多來自過去,而不是明天,甚至也不是現在;它只緣於我們疲憊的內心,而非完全因為環境。所以,樂觀的人會説“沒有絶望的處境,只有絶望的人”;郝思嘉會説“畢竟,明天是一個嶄新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