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蝸牛的十八年

文/周墨白

山師本部的櫻花快要盛開了,在這個青春的季節,在這個花開不敗的季節。

恐怕我的老師或者説我自己也沒有想到我會有這麽一天吧,我這種曾經倒數的學生居然也能站在這樣的好的大學里看這樣美的櫻花紛飛。似乎有些美好到不真實了,然而又有什麽不真實呢,我用自己的努力換來的有什麽不真實!

也許我早就該寫下我對過往的追憶了,可是我很害怕,害怕去回憶那些苦的痛徹心扉的日子。前幾天,在貼吧寫了一個學習攻略,遇到很多人向我傾訴他們的迷茫與徬徨。看着他們張皇地走在我曾走過的路上,作為一個過來人,我想我有必要告訴他們我是怎樣走過這段荊棘密布的青春路了。

一只蝸牛的十八年

高考完,拿了全校第二。

很多人説,周墨白你真厲害,簡直文科天才。

天才?聽起來流光溢彩,這是多麽美好的一個詞啊。可是事實呢?這樣一個輕描淡寫的詞就抹去了我十幾年的努力嗎?我的成就難道是天賜的?

我想除了我的父母和我沒有人能懂得為了高考那個成績我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1997年,我出生。

2000年,依舊不會説話。

父母懷疑我是啞巴或者智力缺陷,去醫院檢查,醫生判斷為語言學習遲緩。人們常説”三歲小孩惹不起”,三歲小孩該有怎樣的表現我想大家是清楚的。我想我天生就不是一個學習的好材料吧。

2003年,小學。

我終於上了一年級。因為一直在農村長大,和城市小孩的教育不同。當城市小孩學兒歌的時候,我學會的是抓泥鰍,更加諷刺的我竟然還學會了抽煙,聽説後來用了很久才戒掉。於是,當同學們唱起“春天在哪里”的時候,我是迷茫的。

於是,當同學們熟練的從一數到一百的時候,我是迷茫的。

一顆野慣了的心想一下子收起來是很難的,第一天因為看高年級的同學彈玻璃球忘了進教室被罰站在外面,第二天忘記帶作業本。第三天學習拼音,不知道是否是天生的語言學習遲緩,我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麽“b”和“ai”就能發出“拜”的音。那時候我還不知道有一個詞叫做“偏見”或者“成見”,但是我現在明白從那時起班主任就對我有了成見,可能她覺得我就是一個後進生的好材料吧。

事實也確實如她所料,我果然成了一個後進生,還是最無能的那種。有些人學習差但是體育好,而我,一無所有。

班主任安排座位很有意思,一二年級總是成績好的坐在前排,成績差的坐在後排。為了坐的靠前一點,我努力的學習着。後來,我發現學習好的也坐到了我的周圍,前排變成了一些買得起名牌的同學。

這下終於斷了我坐到前排的希望。

於是,那六年里我的座位一直在後三排不停的徘徊,而且大多數時候我是和垃圾桶為伴。父母常説:“你是從垃圾堆里撿來的。”我想我這幾年倒是一直感受着家的味道。

這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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